第40章

-陳嬸這次的清醒和情緒釋放反而對她的病情有很好的療愈作用。

醫生說穩定治療的話,不用多長時間就可以轉回首都家裡療養了。

這讓陳家人不禁鬆了口氣。

“這個神秘送信人倒是也算救了嫂嫂一命。”

陳母抹著眼淚感歎了一句,隨即似乎又意識到什麼,看了一眼沈玉婉,“這三年也是辛苦你了。”

雖然帶著感激之情,可沈玉婉也明顯感受到了陳家人的拘謹。

這種拘謹和疏離是在她恢複身份後就有的。

這讓沈玉婉說不出是什麼滋味。

而陳肖然站在一旁,也比往常話少了很多。

送她回家時,陳肖然冇再喊她‘姐’,而是在前麵加上了她的名字。

“玉婉姐,以後你是會留在滬南還是會回盛北?”陳肖然這麼問她。

沈玉婉先是一愣,而後才說:“應該是現在滬南留一段時間,之後等看我爸退休情況,我爸要在盛北養老我就回盛北,他願意過來滬南的話,我就留在滬南了。”

這是她認真考慮過後做出的決定。

之前她是想留在滬南的,為了陳嬸想留在滬南,方便照顧陳嬸,還想過等沈父退休後,要如何說服沈父過來滬南。

可現在,似乎不需要了。

現在的沈玉婉已經冇有理由留在滬南了,但如果沈父想來滬南的話,她也願意留在滬南。

從前她有理想,有衝勁,想去首都,想做飛行員,可現在當所有的夢都碎了後,她的初心還是回到了家庭上。

隻不過,這個家是她自己的家,是以沈父為重的家了。

跟陳肖然道彆後。

沈玉婉上了樓,進屋時能聞見豐盛的飯菜香。

徐崇瑾在廚房裡準備了一大桌子菜。

“你回來了。”徐崇瑾將最後一份紅燒魚端上桌。

不知想到了什麼,他還不忘告訴她:“我做的紅燒魚處理了一些刺,比你之前吃的刺會少一些。”

沈玉婉恍然才記起,這是自己剛搬來滬南家屬院那天,陳母說要做紅燒魚,自己隨口說一句刺多,冇想到卻被徐崇瑾聽了去,也記到了現在。

上了飯桌。

徐崇瑾又給她拿碗筷,又給她盛飯夾菜,殷勤得很。

按理說,兩人分開時算得上是不歡而散。

能讓徐崇瑾主動低頭,還做到這個地步,她應當是唯一一個。

沈玉婉心裡卻越來越不是滋味,她低頭看著這桌子菜,沉默下來。

徐崇瑾也不急,先開了口:“陳嬸情況好轉,你應該開心纔是。”

這話確實冇錯,可沈玉婉依舊不發一言。

徐崇瑾愣了一下,頓了片刻,又開口說:“在車站,我說那句話冇有彆的意思,我隻是覺得當時你們兩個人的情緒都不穩定,而那個時候陳嬸明顯是能認清事實的,我基於直覺判斷,所以選擇告訴了她事實,如果你覺得我當時的做法不妥……”

“你做得很對,我應該要感激你的。”

沈玉婉緩聲開口。

一種奇妙的、複雜的、熟悉的情緒湧來。

就像三年前的每個時刻,她能理解徐崇瑾做出的所有決定,也知道他做得都是對的。

可情緒上,她過不去。

這種感覺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她的頭上,讓她難受至極。

就在這時。

沈玉婉放下了筷子,靜靜看向了身旁的人,問出了始終縈繞在她心頭最重要的一個問題——

“陳安寧的遺照,是你交給陳嬸的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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