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對上視線的那一刻。
沈父愣了許久,可隨即,他的瞳仁驟然瞪大,呼吸變得急促不少。
嘶啞的嗓音從他喉嚨裡擠出來:“玉、玉婉……”
沈父認出了她。
即便她如今臉上帶著疤,跟從前有著巨大的差彆,可沈父還是一眼認出了她。
沈玉婉的眼淚掉了下來,她緊緊握住了父親滿是繭的手。
“爸,是我,對不起,我回來晚了。”
沈父的眼底也泛起了水光,他回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玉婉,你媽呢?你怎麼不和你媽一起來接我?”沈父語帶笑意,略帶寵溺的嗔怪。
這話一出口。
病房裡的沈玉婉和徐崇瑾當即一怔。
他們這時猛地意識過來,沈父竟然是將沈玉婉當做是故去的人來接他。
身旁的心電儀發出警報聲。
那是沈父的生命跡象逐漸減弱的征兆!
“爸!爸!我是玉婉,我回來了,您不能丟下我。”
沈玉婉再度握緊了父親的手,哭著呼喚他。
徐崇瑾上前一步,神色緊張呼喚:“爸,她是玉婉,玉婉回來了,她還活著!”
這話讓沈父眸色微顫,病重的他理解了片刻似乎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。
霎時。
沈父愣住,定定望著麵前的沈玉婉,微張著嘴,遲遲說不出話來。
沈玉婉握住了父親的手:“爸,我還活著,我回來了,你不能就這麼走了。”
過了許久。
沈父的手漸漸回了力道,他伸手回握住沈玉婉的手,似乎是在感受她的真實性。
直到確認能真正握住她的手,沈父心率驟然升高,他咳了起來,眼眶紅了一圈。
“玉婉?玉婉還活著!”
“對,我回來了。”
沈玉婉滿臉淚水。
沈父原本跟一片死寂的眸子,在這一刻陡然亮起光來,他身旁的醫療儀器的數據也在這刻陡然好轉。
“醫生!醫生快來看看!”
病房一陣兵荒馬亂,醫生衝了過來。
沈父的情況也一點點穩定下來。
沈玉婉一刻不離地守在沈父的病床前,徐崇瑾也沉默地陪著,不曾離開半步。
就這麼守了三天。
沈父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。
第四天時,沈父已經可以撤下呼吸機了。
直到這個時候,沈父才徹底確認麵前的人是真正的沈玉婉。
也是在這個時候,他才注意到沈玉婉臉上的那些傷。
“這些,都是那場山火燒傷留下的疤?”
沈父眉頭緊緊蹙起,滿是心疼。
沈玉婉坐在旁邊,神色雲淡風輕地點點頭:“不礙事的,能活一命已經很好了。”
也是。
沈父點點頭,卻依舊透著心疼之意,“你說你要是早些回來……”
話起了頭,卻冇再繼續。
沈玉婉神色一怔,“對不起,爸,是我不孝,讓你傷心了。”
“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,你活著就好。”沈父擺擺手,歎了口氣。
沈玉婉沉默片刻。
她看了眼身旁的徐崇瑾,又看看滿頭白髮的父親。
想了想,最終她還是將陳家的事解釋了清楚。
提到最後,她的語氣帶了哽咽:“是陳嬸給了我第二次生命,隻要她想要,我是願意當她一輩子的女兒的。”
“知恩圖報,本該如此。”
沈父理解她的做法,沉沉感歎了一句。
隨即,沈父卻又突然記起什麼來,忽地問——
“這三年,每年從首都寄來的那個包裹,是你寄的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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