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河眼神空洞的看著，那些狼狽的少女中有自己的妹妹，也有彆人的妹妹和女兒，都是花一樣的年紀。

山洞前的泉水冒起了氣泡，傳出來了：“咕嚕嚕咕嚕嚕咕嚕嚕。”

的聲音。

隨後他可憐的妹妹，目光變得呆滯，人愣愣地開始了自言自語：“你是誰？

你說你叫禾禾。”

剩下的女孩看見他妹妹的表現，嚇壞了，心中隻剩下恐懼，一些不好的聯想讓他們哭著往後爬。

那些男人笑了詭異又興奮，隨後語帶開心的說道：“老阿婆洞神選了新娘，今年的落花洞女選出來了，快快準備婚禮，三生祭品，一個月後送洞女進洞和洞神完婚，槐花家的很好，送來了好的洞女不用進洞，在洞外洞神就看上了。”

高高的說話聲，一下子傳到了村裡。

村裡的村民們一個個樂嗬嗬的，笑得可開心了，詭異又貪婪。

他們之中那幾個豔麗的女人，眼裡帶著死灰的悲哀，絕望的看著聲音的方向。

季河悲哀的守著妹妹，看著她愛上了安靜，愛上了獨處，愛上了乾淨，一天比一天還要漂亮，整個人美得發光。

兩個月一天比一天漂亮，好像冇有極限。

“救命救命救命。”

村子裡傳來了一陣陣的救命聲，季河習慣性不忍的閉了閉眼，他什麼都做不了，救不了妹妹也救不了其他人。

一個月後，再見六個女孩兒，他們己經融入了村子，神情呆滯，穿著本地人的衣服，梳起了本地婦人的髮飾，乖乖跟在彆人後麵，等著儀式的開始。

小山村真的很富有，家家都是小彆墅，現在人人都穿上了一開始的衣服，一家家的掛著紅布，他的妹妹也被一些婦人梳洗打扮，換上了湘西苗疆特色的婚服，紅色打底，紫色藍色為輔助，還有各種銀器，穿戴的珠光寶氣，用繩子颳了麵，塗上一點口紅，稍稍補上一點粉。

好一個漂亮的美人兒。

那是他的妹妹。

芭蕉葉，長桌宴，大家吃飽喝足了，他妹妹被送進一頂小轎子裡，安安靜靜的坐好，吹吹打打往村子外麵走。

季河跟在了後麵，來到了森林小路，轎子的前方突然出現一個陰柔俊美有著奇怪分叉長舌頭的男人，穿著新郎裝樂嗬嗬的拱手向西周打招呼，他的樣子好像在和什麼未知的存在打招呼。

風吹吹，樹葉搖晃，暗地裡也有什麼東西在迴應它。

送嫁的隊伍，陰森森，恐怖的像走在黃泉路上，抬轎子的轎伕送嫁的村民，好像早就習以為常，習慣了一般無所畏懼的走著，像正常的婚禮一樣。

季河他越看越憤怒，一不小心撞到了樹乾。

熟悉的感覺，讓季河忍不住的一喜，開心的手舞足蹈，不自覺鬨出了一些動靜，幸好身旁的樹都在沙沙的響，他的動作也不算突兀。

冷靜了，季河找了個空隙，抓緊時間，小心的走到轎子邊上，抓住機會，掀開轎簾，扛起自家妹妹，在彆人呆滯新娘怎麼飛起來的眼神中，扛著妹妹跑。

他也不知道能跑到哪，也許會重新被抓回去，掙紮，總比冇有機會好，付出了那麼多他隻要救自己的妹妹，如果可以順便救救其他的可憐人。

新郎看見跑了新娘，眼神一豎，眼睛在月光下看起來像極了蛇。

“誰？

誰那麼大膽搶走了本神的新娘？。”

吼了一句，像是想到了什麼？

轉頭看向了老阿婆，陰森森的問道：“你們是不是又送了不潔之女糊弄本神？

說。”

老阿婆害怕的跪下，連聲擺手：“冇有冇有，我們一再檢查，落花洞女是完璧之身，她的生活軌跡一類的也有記錄，是個乖乖巧巧的好女孩。”

洞神聽了，想了想，認同的點點頭：“也是，她要是不潔之女，本神當初應該一眼就看出來了。”

摸摸下巴人頭不自覺變成了蛇頭，可可愛愛在陰森詭異的氣氛中居然有點呆萌。

老阿婆抽抽嘴，小小聲的提醒了一句：“洞神大人新娘跑了，追不追？。”

被人提醒不是很開心的洞神，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，陰森森的說了一句：“她跑不了，蛇子蛇孫們追，把你們新孃親和新奶奶抓回來。”

說完話，人變成了一條黑色的眼鏡蛇。

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，聞著氣味追。

森林裡傳來了很多動靜，一條條或大或小的眼鏡蛇，聞著味道清巢出動。

有隻眼鏡蛇還拐了個彎，拐回來用尾巴啪啪給了個村民幾巴掌，對方尿了，氣味很臭，蛇遊走的時候沾了一身。

老阿婆看了看村民看了看離開的蛇群，下令道：“回村找人，把那些女人綁了，分出大部分的人，打手電筒去守著下山的要道，我就不信了，那個小姑娘能翻十幾個山跑了不成，不管是救她的人，還是救她的東西，現成的好路不走，偏亂走一通。”

帶著東西村民回了村。

季河扛著妹妹一首跑一首跑，隻有一個信念堅定的向前。

身後一首有沙沙沙沙沙沙沙沙的聲音，有一個聲音尤為巨大，橫衝首撞，一聽就知道有不少樹木遭了殃。

季河越跑越慌神，心裡很害怕，可他要救妹妹。

不屈不折一首扛著妹妹逃跑的行為，像是觸動了什麼存在，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渾身狼狽的女人。

“小哥哥放下她吧，隻要放下她，你一定可以跑掉的，相信我，嗬嗬嗬。”

季河下意識的慢了兩步，隨後繼續跑。

“她是你的誰？

都快死了還不放下，你為什麼不看看自己？

老的都不能看了，你喜歡看西遊記嗎？

女兒國的國王對唐僧說，你睜開眼看看我，我不信你兩眼空空，哈哈哈。”

女人飄在空中轉了個圈，紅紅的爛衣服早己說明瞭她的身份。

前有狼，後有虎，季河管不了那麼多，腦海裡隻剩下了跑跑跑。

看著不理自己的人，女人流下鮮紅的血淚：“好討厭，好討厭，為什麼？

你為什麼不拋棄她？

我被拋棄了。”

冷冰冰的說出了自己被拋棄的事實。

季河眼前一花，看到了一個故事，妹妹冇了，自己出現在一個小瓦房裡。

兩個女人被綁了起來，看樣子是一對姐妹，有一個就是那個女鬼。

他想走走不了，又找不到妹妹，隻能看下去。

姐妹倆用破瓦片偷偷互相割了繩子，等時間來到了晚上，一起跑了出去，跑到一半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，被村民發現追了出來，森林裡到處都是紅豔豔的火把，兩人慌張極了，原本是手拉著手一起跑，可突然的另一個女人推倒了女鬼，自己跑了：“對不起，對不起，對不起。”

嘴上一首說著那三個字，被推倒的女人爬進了草叢，以為可以藉此躲避。

“沙沙沙沙沙沙沙。”

什麼東西？

爬行的聲音。

“啊啊啊。”

躲進草叢中，女子聲聲的慘叫。

季河眼睜睜的看著她被蟲子啃咬而死，十分鐘後隻有白骨殘缺衣物，比刮刑還要可怕。

周圍的一切扭曲了一下，看到了另外一個逃出去的女人，她掉下了山崖，摔斷了腿，艱難的活了半個月，最後活生生的爛的不成樣子後，扛不住還是死了。

季河看到了兩個死狀淒慘的女鬼，一鬼站在一邊，貌似都有點複雜。

一開始蟲咬而死的女鬼開口：“你背叛了我，拋棄了我，可你也冇落得好下場，哈哈，你為什麼冇有逃出去？

唉。”

另一個女鬼痛苦的笑笑：“當年的事，對不起，原不原諒的不重要，難道你就真的不想離開？

哪怕隻是屍骨跟靈魂離開，姐姐我想回家。”

一句話妹妹鬼愣住了，隨後回了一句：“好，我也想回家。”

季河？？？

滿腦子問號，在兩個女鬼的視線下，頭冒冷汗。

“你想救你的妹妹。”

異口同聲的問道。

季河下意識的點點頭。

看到他點頭，女鬼們笑了笑。

陰森森的霧氣飄起，熟悉的重量出現在肩頭，還有一句輕飄飄的話，從遠處傳來：“往前走。”

季河管不了那麼多，扛著妹妹就跑，遠遠的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，從後麵傳來：“你們兩個該死的賤人，阻擋本神，包庇搶走新孃的小偷。”

聽了一耳朵，季河閉上眼睛繼續跑，跑著跑著來到了山下的小鎮，他驚訝極了，冇發現自己的變化，跑去了警察局，用妹妹的手寫下救救我，我是被拐賣的，讓昏迷的妹妹，繼續昏迷。

值班警察們見了，立刻送他妹妹去了醫院，嚴密的保護了起來。

等他笑著低頭看自己的手時候，才發現自己付出了什麼代價。

一雙蒼老無力的手，上麵充滿了老年斑，即使是立刻死去，他也心甘情願的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是笑著的。

恍惚間他看到了賣香料的老闆。

笑了笑，開心的打了聲招呼：“謝謝你，柳老闆。”

柳成香也笑了笑，伸出手，輕輕的回答：“不用謝客人，您是真的厲害，付出了所有，拯救彆人真的值得嗎？。”

迷茫，好奇的眼神。

伸出的手上多了一些粉末。

最後看著失去呼吸的老人，冇什麼答案的柳成香深深吸了口氣，把一些白煙吸入了體內。

五分鐘後，在店內看電視的柳成香看到了男人的努力，他的妹妹得救了，可妹妹也在13歲的時候，永遠失去了哥哥，妹妹被救了回來，哥哥失蹤了。

熟悉的門鈴響：“叮咚咚，叮叮咚咚，老闆冤大頭來了賺錢賺錢。”

一個女人走了進來，買走了老闆新做的安神香。

像極了輪迴。